“今天是腊八节,公子可要记得去喝一碗江都的腊八粥。”夕阳西下,橙红色的光,一道道霞光在河里荡起,商贩的小船都已经靠岸。
河岸响起悠长的哨子声,这是催促渔船归岸了。
船靠岸了,顺风顺水的过了大半天,也睡了大半天。
洛甘棠伸了一个懒腰,精力极好。
她这会过了初来乍到时的看什么都好奇的状态,安安稳稳的寻了一家人不多不少的店面,瞅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来,叫了一碗招牌八宝粥。
刚刚坐下,就有人如旋风一般的掠过来,浑身臭味,还是看出是白色的袍子,已经一块块的灰黑色了,络腮的胡子乱糟糟的。
客人们捂了鼻子,因着他丢在桌子上的宝剑,才不敢发声,这人虽邋遢至极,但那宝剑却不是凡品。
他目光热烈的死死的盯着洛甘棠。
这时期期艾艾的一个车夫打扮的人在店外呼喊。“这位爷,您的车钱还没付。”
顾不得喝粥,洛甘棠扯了他的手,他也不反抗,只管拿了剑,乖乖的被扯到了店门口。
“车钱多少?”洛甘棠翻开荷包,低头问。
“这位爷包了我几天的车,到处说闻到气息就往哪里去,这最低也得两个银币了。”车夫也捂着鼻子,后退了两步。
此时已近年节,陆离混成了这副样子,不晓得经历了什么,洛甘棠无心和车夫多扯皮,自是取了两个银币交于他。
便带着只傻傻的盯着她,不会说话的陆离寻了个客栈。
“怎么了?”洛甘棠丝毫不嫌弃他脏,取出帕子,擦了擦他的手,低声问。
“唔。”洛甘棠被按进一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怀里,此时已经是临近年节,陆离浑身冰凉,还是穿着几个月前分别是的单衣,还是破破烂烂的。
陆离也不说话,只是将她死死的按在怀里。
两人站在客栈门口,正巧是腊八节,往往来来的人不少,甘棠轻抚他的背,“先去洗漱好吗?”
陆离听到这里也不说话,只不肯松开她的手,洛甘棠反正现在是一身男装,两人便随着小二去了三楼一个客房。
“这几个月你怎么过的?”洛甘棠扯着他满是裂口的手,心疼不已。
俯身轻轻的吹口哈气在他手上,好用那一点点的温暖,去滋润下他tຊ的手。
陆离也不说话,只是死死的盯着她,他越是这样,洛甘棠越是心酸无比。
眼看着甘棠的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,陆离嘶哑着开口:“怕吓到你。”
陆离的出现,的确吓到了洛甘棠,却不是他口中的那种吓。
“没什么的,我现在挺好的。”
洗漱一新的陆离乖乖的坐在客栈的镜子旁,洛甘棠取了一把小刀子,细细的给他刮着胡子。
他站起时一个趔趄,差点摔倒,洛甘棠就觉得不妙,“你腿怎么了?”
看着满面焦急要掀开他的裤脚的姑娘,此时一身少年的打扮,黑长亮的头发挽成一个男子的发髻,低头要看他的腿。
他扯开嘴角吗,牵动了脸上大大小小的裂口,笑笑:“棠棠,谢谢你。”
陆离的腿毒素解的顺利,但是他还是急于求成了,没有完全恢复就去给云霞仙子报了仇,毁了整个百鸟山,还是有些隐疾在的。
洛甘棠眼里满满的全是心疼,却又没办法说什么,只待日后给他好好的养养。
这时小二敲敲敞开的门,提了一个食盒过来,两个人两个托盘,摆了一桌子的菜,还有两碗腊八粥。
“来,这是我第一次喝江都的腊八粥,据说很好喝,你尝尝。”洛甘棠将陆离扯过去,两人依次而坐。
洛甘棠因着是男子的装扮,跟卞雨,闻香他们混的久了,举止投足之间就多了一些豪迈来。
她白天睡的足,现在精力也好,黄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,就在荷包里扑棱棱。
此时的洛甘棠正在拿着一块猪蹄在啃,自是不会理它。
任由它扑棱着。
这时陆离放下勺子,面无表情的一把扯开了灵囊,黄鸟扑棱棱的叫着:“憋死本宫了。”
洛甘棠呆呆的看着陆离,他扯开了灵囊,待黄鸟飞出来之后,又细心的系上,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绳结来。
它依旧变身后的样子,只是自己把自己缩小了几倍,它恶狠狠的叼着一块肉,站在空盘子后面,几下就干掉了一块肉。
陆离看看黄鸟,又看看啃得一嘴油的呆愣的洛甘棠,陆离夹了一块肉少骨头多的排骨,往洛甘棠的碗里一放:“吃。”
“哦,好。”
“哇哦。”黄鸟速度超快的又叼了一只烧鸡过去啄。
也不妨碍它出声,“陆离,你还好吗?”
黄鸟在变身后,声音清脆如少女。
“棠棠最近几个月都睡的不好,你现在来了,你陪她睡啊。”黄鸟对于洛甘棠将它锁在灵囊里,心有不满。
不过洛甘棠这段时日,就一直睡不好,一直做梦从高处掉下,所以最近她才熬不住的白天去船上睡。
“好。”陆离嘶哑的声音响起。
洛甘棠呆了呆,羞红了脸,把手里啃的七七八八的骨头,往黄鸟身上一甩,黄鸟无所畏惧,叼过来,硕大一块骨头,被它一口吞下。
罗甘棠呆呆的看着吞下一大块骨头的黄鸟,本来就呆的脸,又更呆了。
“本宫乃是吞天兽的后代,吞块骨头算什么?”蜕变成功的黄鸟,更痞,更嚣张了。
“你这个流氓的行为,跟你的声音,真的是不搭。”罗甘棠捂脸,黄鸟一直这样,她是习惯了,但是在陆离面前,她多少还是觉得有点 难为情。
“......”黄鸟大口啄肉,一个字不出了。
笑话,天大地大,吃饭最大,有肉不去去吵架,它可不做这种事情。
洛甘棠反射弧太长,突然觉得在陆离面前这样说黄鸟,好像更大的责任在于自己。
吃完了一块骨头,就丢给黄鸟,黄鸟一口吞,转身就去啄肉吃,陆离见洛甘棠也不理他,指着前面的粥,强行给自己加戏,“很甜,你尝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