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声,纪临荇眸色一沉,伸手示意勋羽停下动作。
纪临荇紧紧盯着满脸泪痕的柳安。
这一秒,他好像真的看见了那具躯壳里的柳安。
纪临荇蹲下身,眸里浮出几点泪光:“安儿?”
柳安泪流满面望着纪临荇不可置信的神情:“嗯。”
“你真的是安儿?”
柳安垂眸,又仰眸:“临荇,我知道你睡前要看孔学入睡,我知道你爱喝东街的菌菇鸡汤,我知道你加冠之年入朝当宰相,我知道你勤勤恳恳却被皇帝误会你要谋反。我不希望你谋反……”
话没说完,纪临荇一把抱住柳安:“安儿,对不起,是我错了,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家,你不要离开好不好?”
柳安心口情绪复杂多变,她感受着男人的温度,可却始终沉不下心。
“临荇,安溪公主已经看到信了,我们怎么办才好?”
纪临荇抚了抚柳安额前几缕凌乱的发丝:“安儿,你别担心,没有证据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。”
说着,纪临荇一把抱起柳安往卧房去:“我的安儿身体不好,晚上要早些休息。”
柳安望着纪临荇英俊的侧脸,纠结再三,还是把疑问问出了口。
“临荇,你能告诉我,你到底为什么想要夺权吗?”
纪临荇眸色中闪过一丝恨意,却很快隐没。
二人行至卧房,纪临荇将柳安放在床上,侧身点燃了烛灯。
随后又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卷宗,是开元初年的一个将军的事迹。
纪父为南瑜开疆拓土,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大英雄,拥有至高无上的兵权和民心,皇帝为了剥削他的职权。
最终在边疆寻人将他围剿,不见尸首。
那日,纪父答应替他捉兔,他站于营寨前等了父亲一天一夜,最终却只等来父亲的失踪的消息。
柳安听着故事,忍不住心疼纪临荇,伸手轻轻抱住男人。
二人相依……
半月后。
秋日一轮金阳挂于天际,纪临荇一早出了丞相府。
柳安像往日一般打扫着纪临荇的卧房。
倏然,凝香居外传来一阵几声喧哗:“把凝烟带走!”
登时,整个丞相府被团团围住。
闻声,柳安慌忙走出门,正碰见司徒禹带领一群侍卫走进凝香居,男人嗓哑的声音里夹杂些许得意。
“凝烟,父皇命你接近纪临荇不是让你攀附纪家,你该记得你始终是我司徒王家的奴才。”
柳安一脸冷意,下颌的刀疤格外刺着司徒禹的眼:“不知二皇子今日带兵前来是发生什么了?”
司徒禹眸色微沉,嘴唇上下翕动:“先带回王府。”
身侧几名侍卫立刻上前,擒住柳安径直往王府去。
禹王府,厢房。
柳安被细麻绳捆绑在床脚木头上,动弹不得。
她声嘶力竭:“司徒禹,你干什么!”
侍卫端来几盆冷水放在桌上,司徒禹单脚压在木凳上,命人往柳安身上浇了一盆后又继续盯着她的脸发笑,笑得有些瘆人。
“凝烟,安溪几天前就让你把纪临荇通脏的信件给我,你为何不给?”
柳安紧紧盯着司徒禹的脸,实话实说:“那天我被纪临荇抓了现行,信件全被他烧了。”
司徒禹冷笑一声,仿佛早已看透。
“你是不是爱上他了?”
柳安的脸色稍僵,木然摇头:“我没有。”
“好,那你大声说出来,说你不爱纪临荇。”司徒禹勾唇挑衅道。
柳安眸光凄冷,一字一顿开口:“我不爱纪临荇。”
司徒禹大笑几声,似是得逞:“纪临荇,你听见了吗?我们家凝烟不爱你,现在你总可以和我妹妹结婚了吧?”
闻声,柳安脸色大变,只望见纪临荇脸色铁青缓缓走进厢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