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本日记,一个储存卡,一枚结婚戒指。
这是我爸留在世上最后的东西。
我细细摩挲戒指上的划痕、血迹,这枚结婚戒指他从不离身。
翻开日记,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。
皱皱巴巴,已经被摸得有些卷边,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。
Rain说,京北学生失踪跟宋氏有关,我爸为了调查真相被灭口。
他查到学生们被关的地方,结果被发现了,拼死把证据送出去,但拿到证据的同伴家人受威胁,所以一直都没公开。
从日记里得知,被关起来的人大多是十几岁,基本上是未成年,为了满足上流圈层一些人的变态心理。
这种人在他们圈里并不少见,所以宋澜风才能一直利用获利。
日记里记录着一些数据:
“看守人约5到10人,学生约40—50人,来自全国,有男有女。”
“不配合的会被打、关禁闭、轮*,死了,就扔进海里,”
“周三,带走15人,领回9人,6人死亡。”
“周五,带走18人,领回16人,2人死亡。”
“他们称这里‘初恋岛’,令人作呕的名字。”
“周一,带走8人,有我们班学生王怡然,领回7人。”
“王怡然死了。”
......
我看着熟悉的字迹,从最原始的记录到无法克制情绪,再到充满愤怒和呐喊,最后只剩悲伤和无力。
七年前,京北学生失踪闹得很大,但互联网更新迭代太快了。
资本稍微出手,立马有更吸引眼球的消息出现覆盖,反而让他们有恃无恐。
与此同时,我想到另一件很可怕的事。
那就是,初恋岛很可能依然还在,这几年都没有相关的新闻流出,反而是青少年失踪频频发生。
我想到了一个人,他对这一切不可能不知情。
在沈睿平给我提供关于我爸的消息里,始终没有任何提到宋氏。
或者说,只要涉及关键的地名和人名,都会被损毁。
当时只觉得能有消息就是好的,没有想过这些细节,看来沈睿平不是一无所知,他是不想让我知道。
我把带血的戒指紧紧握在掌心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,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。
明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,但此时竟希望至少他不要跟这件事沾边。
不然,我们真的要站在对立面了。
Rain说他已经什么办法都试过了,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,结果哪条路都走不通。
他甚至找到了王怡然的妈妈,希望她可以出面作证。
但出乎意料被拒绝了,因为她还有个儿子,不愿意让家人再受这件事的影响。
情有可原,如果我的妈妈和妹妹还在,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这种地步。
Rain说着说着突然大哭起来,是委屈,还有无力感。
他拽住我的手,抽抽搭搭,第一次没叫姐姐:
“虞汐,你跟我走吧,离开京北。”
“我们那里一年四季都不会冷,我爸妈很厉害,绝不让你再受任何人的欺负。”
二十出头的少年,家里不愁吃穿,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这辈子经历过最大的事了。
他是真想让我跟他走,这种想要保护重要之人的心情我理解。
我看向窗外,树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光秃秃,天空也灰蒙蒙的。
京北的冬天要来了,确实好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