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律不动声色,没答应也没拒绝,但我知道我已经在这场谈判里占了上风。
没过几天,我接到了宋承寅被送进医院的消息,原因是长时间绝食后过量饮酒,导致胃穿孔大出血。
他对退婚的态度之坚决,超出所有人的预料,也包括我。
我赶到宋氏私人医院时,宋承寅刚做完手术,还处于昏迷状态。
我站在病房门口看进去,他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,好像一碰就会碎掉。
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一个月,人已经完全瘦脱相,皮肤薄得可以清晰地看到青色血管。
丁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,像幽灵一样。
“虞小姐,宋总在等您。”
我如愿见到宋澜风,他坐在病床前低头看宋承寅,连正眼都没给我。
我在财经报道上无数次看过他的照片,如今近距离看,他似乎更加苍老,没有修饰,白发和皱纹都很明显。
在此时,在病房里,他也只是个父亲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
宋澜风声音不大,但问题让我一愣。
片刻迟疑后,我答道:“您不是已经调查过我了。”
宋澜风:“五年前为了给妹妹治病来京北,如今已经无亲无故,你的背景可真干净。”
我:“难道做人不应该干干净净?”
宋澜风这才抬头看向我,良久一句话都没说,原本平静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。
我下意识往后退,被身后的保镖按住肩膀。
“你长得这么像她,出现在承寅身边,就注定没那么干净。”
宋澜风挥了下手,丁律从文件袋里抽出照片,递到我手里。
照片是医院地下会所营业时的内部景,以及拍到我进出景明别墅。
我看到这些照片的第一反应,不是宋澜风查到了什么,而是感觉被卖了,因为这些东西只有一个人知道。
我看了眼病床上的宋承寅,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。
为什么宋承寅会突然这么激烈的抗拒联姻,以及在宋承寅回国那天,沈睿平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别墅。
他说让我做选择,原来是逼我非选不可。
我突然不寒而栗,因为一直站在同一条线,而忘记了他本性是只攻击性极强的恶犬。
“你到底是谁?你们有什么目的。”
宋澜风说话不徐不疾,但语气里都是压迫感。
沈睿平把这些照片送到宋澜风面前,逼我入局,坦诚我跟他的关系,这是一种警告,我没有选他的警告。
可我最讨厌被人拿捏。
“我是你儿子的情妇,至于是哪个儿子,要看宋总您怎么决定。”
我说得自然从容,像是介绍一份体面的工作。
宋澜风:“你想要什么?”
我余光扫到病床上,看到双眼紧闭的那人手指轻微动了动。
我坦然一笑:“情妇想要什么,您应该最清楚。”
我暗示他,情妇想要转正,想坐上豪门太太的位置。
但如今这种局面,嫁给宋承寅是不可能,但宋澜风不能开口让沈睿平娶我,至少不可以亲自说出来。
让弟弟喜欢的人嫁给哥哥,这样的话,父子关系就更没办法修复了。
沈睿平想逼我决定,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应对。
宋澜风看了眼床上的宋承寅,帮他盖好被子后起身往出走,保镖带着我一起走出病房。
刚出门,我的腿弯毫无预兆的挨了脚,双膝直直地跪下去,砸在大理石地板上,震得半个身子发麻。
宋澜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:“我这个人没耐心,如果问题不能马上解决,那就让制造问题的人永远消失。”
我差点忘了,宋氏还有一种惯用手段,杀人灭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