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司那么忙,周沉还是比沈颐乔更早到家。
而半个小时前。
周沉的那通电话,是在司机发出惊喜的提醒之后打的。
“周总。你看,是太太的车!”
白色奔驰停在路边,驾驶座能看到倒映在玻璃上的人影。她应该是在和谁说话,车子在原地没动。
这里和医院南辕北辙。
沈颐乔怎么会在这?
数秒后,副驾下来一个休闲打扮的年轻男人,北面冲锋衣,一顶遮住脸的渔夫帽和口罩,足够掩人耳目的装扮。
掩人耳目。
这四个字在周沉心里一闪而过。
他望过去,沉静的眼底死海般平静。
“要停下吗?”司机问。
“不用。”周沉想收回目光,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盯着那一点,“开快点,避着她点。”
这个命令并不奇怪,想制造惊喜的男人往往如此。司机年过四十,自诩为过来人。
他点头,选了条平时少走的路。
周沉的车果然比沈颐乔还要早到家十分钟。
听到开门声,周沉已经换上了居家衣物,他坐在离玄关不远的雪茄椅上,手里拿一枚平板,正在处理工作。
“你这么早?”沈颐乔卸下包,惊喜地望过来。
刚才通电话时,他明明还在路上。
周沉将平板息屏,放到扶手边。
“看完同事了?”
“嗯,她没什么事。”
沈颐乔说着笑了下,随即发现周沉仍在看她。
她摸了摸脸:“怎么了?一直看着我。”
周沉起身,指腹抵了下她的眼底:“黑眼圈都出来了。”
竟然!
沈颐乔双手捂脸:“真的假的?”
她这几天的确没睡好,闻言快步走向立镜,凑近了仔细看自己的脸。镜子将她身后也一概框了进去。
余光瞥见周沉从后靠近,双手环过她身侧,拢到了小腹前。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瞬间覆盖,连带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。
他眼皮下垂,睫毛压得眼底昏暗无光。
“这次的事如果不妥善解决,后续还会有很多麻烦。”他徐徐开口,“源头在他身上。我在想,要不要陪你一起去见他一面。”
他?
沈颐乔心口一跳:“向知南?”
周沉的话模棱两可:“有些事总要说清楚的。”
……其实已经说得差不多了。
沈颐乔如鲠在喉,忽然不知道怎么将刚才他们已经见过说出口。
她咬着下唇,忽然没了与周沉对视的勇气。
点头,又摇头。
“有机会吧。”
“好。”周沉不苛求,低头吻了她的耳朵。
晚上,周沉很早就进了卧室。
最近连续几天他都很早上床,睡在一起,自然会发生一些该发生的。但今天沈颐乔精力不济,况且心情也不允许。
今天刚见过向知南,一颗心并不是百分百维系在周沉一人身上,这时候跟他做,让她觉得自己不够尊重周沉。
她将自己捂在被子里,想着拒绝的借口。
身后床垫微微下陷。
周沉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。
灯光灭了,他覆过来,只是简单地拥了她一下,用叹息般的声音说:“早点休息。”
沈颐乔回身去摸,手指摸到了他颈侧。
指腹下是跳动的脉搏,动脉血流淙淙而过。他并不抗拒这样的姿势,反而按着她的手,让她一点点描绘。
这样的姿势很奇怪,就好像将他完完全全剖开,摆在她面前供她享用一般。
沈颐乔手指用力,如愿听到他变急的呼吸。
她莫名觉得安心。
手掌之下,他的要害处,他的命门。